Chapter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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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54
27歲，餘珍的催婚從前幾年開始的旁敲側聽，到後面直接去相親角幫她約人，意頭越發明顯，幾乎一天幾個電話，看的她心煩。
林嘉工作有點錢後，在安洛租房的小區買了一套房，首付25萬，每天早上上班前買好早餐在她家門口等她，等她出來把早餐給她，然後開車送她去學校，晚上發消息再去學校接她。
是個很好的追求者，不逾矩但體貼入微。
安洛最開始明確拒絕過，說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，真的不值。
但林嘉不聽，每天堵在她家門口，非說什麽早上不吃早餐訓不動那幫小孩，開著玩笑含糊過去了。
還嬉皮笑臉道：“值不值是我自己的事情，用不著你操心，你管好你自己，好好等你的真命天子吧！”
安洛聽他這麽說，也沒再說什麽。
.
又一年除夕，安洛回家吃飯，毫無疑問的，還沒坐在桌上，就被餘珍拉著看一堆男人照片，還絮絮叨叨在她身邊說這個家庭條件好，那個家裏有幾套房....
安洛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，但好在她左耳進右耳出的功力是練就到如火純青的地步，坐在點點頭，附和附和兩下就過去了。
餘珍看她點頭敷衍的樣子，蹭一肚子火；她扯著安洛頭發厲聲道：“你27了安洛！你這個年齡還不嫁人，再大一點就嫁不出去啊！”
安洛低頭暗想：江清辭會回來的，如果他到時候回來還沒有女朋友，她就上去逼婚。
反正她這一輩子，絕不將就。
安逸端著最後一個菜從廚房出來，慷概笑道：“沒事啊！就算你這輩子不嫁人，你爸我也養得起我的女兒。”
安洛對安逸眨巴眨巴星星眼，語調拉長“嗯~”了聲撒嬌隨唱道：“世上只有爸爸好~有爸的孩子像塊寶~”
餘珍：“.....”
三口人一起坐在飯桌前吃飯，外面是劈裏啪啦的煙花爆竹聲，夾雜著合家歡樂的笑聲，又一年過去了。
安洛夾了塊雞翅，咬進嘴裏，咀嚼了一下，越嚼越不對勁，疑惑道：“媽，你是不是忘記放鹽了？怎麽吃起來沒味？”
“沒有啊？我放了”餘珍也夾了個咬了口，嚼了兩下，看著碗中的雞翅，記憶回溯到半個小時前做菜的時間，想了一下，不確信道：“好像是忘了，那這個別吃了，你吃點別的。”
安洛點頭，又夾了根青菜吃。
沒多久，在老兩口的觀望下，她幹笑著說：“媽，這個好像也沒放鹽....”
餘珍：“？”
“這個也沒放？”
她夾著吃了口，評價道：“還真是。”
安逸把桌上的菜嘗了個遍，除了他紅燒肉和燉湯之外，其它的菜一律都沒放鹽。
“.....”
安洛：“媽今天怎麽了？忘性這麽大？”
安逸笑著接話：“不是今天，是你媽這段時間都是，總是忘記帶鑰匙，做菜也不放鹽，跟個小孩子一樣。”
“你媽是越活越回去嘍！”
餘珍白了眼他：“我就是忘了而已，人年紀大了，更年期忘點東西不是很正常？”
安洛笑著起身，在老兩口不註意時，丟下一句話就偷溜出了家門——
“爸媽，我先回去了，你們慢慢吃。”
餘珍回頭找她喊道：“明天去咖啡廳見人家老餘的兒子，我幫你約好了，明天下午三點，你必須給我去知道沒？”
安洛含糊地答：“知道了知道了，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。”
.....
大概是除夕的原因，她背著包站在小區門口打了好久的車都沒有司機接單，最後迫於無奈，只能步行回家。
她帶著藍牙耳機隨機播放了一首列表裏的歌，然後緊了緊身上的圍脖，把頭埋在圍巾裏哈著熱氣取暖。
南佳的溫度近幾年直創新低，今年更是要學別市裏三層外三層的穿，甚至很多人連羽絨服都套上了。
安洛點開江清辭的微信頭像。
27歲了，她還像個高中生一樣，一看見喜歡人的微信頭像，心底就忍不住的澎湃激揚起來，好似16、7歲的青春懵懂無知的少女。
“也不知道今天除夕江清辭有沒有好好吃飯？”
“現在是晚上八點，也就是意大利的下午兩點，他應該還在上班吧....”
“要不要給他發一句新年祝福？會不會不太合適？”
兩人平時基本上不怎麽聯系，江清辭休假期的時候會在群裏打電話，慰問一下付黎初和張佳傑兩人，會順帶帶上她，問她最近怎麽樣？
她每次都笑著答“挺好的”。
也確實，她在學校不做班主任也不帶高三學生，平日上完課批改些試卷，做做教案就沒什麽事了，且周末雙休，日子過的算蠻舒心。
安洛在群聊電話裏不怎麽說話，卻也不舍得退，她每次都把手機放在桌上，聽著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近況，當她改卷子的背景音。
有一次，她躺在床上默默聽著揚聲器裏那道溫潤的嗓音，昏昏沈沈的就睡著了，一點感覺沒有。
手機裏的兩人相繼退了電話後，剩下兩人相繼安靜了下來，頭像對面的男人聽著耳機裏舒緩的輕鼾，揚唇笑了笑後，對著電話這邊睡著的女孩輕柔地說了句“晚安好夢，也也。”
後來等她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，發現語音電話打了幾個小時，最後還是因為她手機網絡問題，被強制中斷了通話。
她點開對話框，輸入了“新年快樂”四個字，然後內心忐忑的發了出去，把手機放進包裏慌亂的不去看他信息。
安洛對著前面的路燈犯著嘀咕，神經兮兮的自問自答。
“假如江清辭要是不回你怎麽辦？”
——“那就裝死。”
“那如果江清辭要是問你是不是發錯了怎麽辦？畢竟意大利今天也不是春節。”
她想了一下，然後回：“那就跟他說，我是群發，不小心點到了他的頭像，僅此而已。”
林嘉開著車在她身後跟了她一路，看她對著一個電線桿子嘟嘟囔囔的，也不就知道在說什麽，個子小小的把臉埋在圍巾裏，著實可愛。
他嘆了口氣暗想，這一路也沒見她回過頭，竟也沒發現有人跟著她，這要是被人拐賣了，指定嘲笑這姑娘安全意識怎麽這麽差？
他笛了兩聲鈴，在馬路邊停了車下來，端著一杯剛買過的熱姜茶走到她面前，笑道：“幹什麽呢？”
安洛聽到笛鳴聲一臉不耐的轉過身，她剛想罵誰啊？這道路這麽空曠，他摁個屁鈴啊？沒看見她在思考嗎？
下一秒，林嘉的臉就闖入視線之中，手中莫名多一杯不知道是什麽的熱物，他歪頭對他淺笑，兩個不明顯的酒窩在他臉上乍現。
對於安洛來說，林嘉好像永遠知道她的位置，就像是在她身上裝了個定位系統，只要他想找她，立馬就能找到；無論天涯海角，他總能找到她，在寒冷的冬天裏，遞上一杯溫暖的熱茶。
以至於後來，她不會問他為什麽在這裏？是怎麽找到她的？
因為每次問，他的答案都始終如一，賣著關子瞇眼憨笑道：“這是秘密。”
安洛跟他上車，扭頭看他一身西裝革履的樣子，隨口問：“你吃飯了嗎？”
雖是除夕夜，但林嘉那邊進出口的工作量絲毫不給任何人喘息，從年關一直忙到年底最後一天，晚上公司所有人還加班了八九點，才算是把那邊的工作稍作放了下來。
他握著方向盤打轉，斜睨了眼她，不答反問：“你沒吃嗎？”
安洛點頭，捧著熱物對嘴吹噓了一下，然後喝了一口無奈道：“家裏的菜難吃，我逃出來了。”
一想到今晚吃的菜都沒放鹽，安洛就不厚道的笑了。
她喝著姜茶，說：“你要是沒吃的話，我回家下面，一起吃點？”
他不喜歡林嘉，所以對於一切的邀請都顯得大方自然，沒有任何心思。
大晚上的，雖然安洛發出了邀請，但他還是笑著拒絕了：“我就算了，自己回家隨便墊吧一口得了，你回家早點休息。”
到小區停車場，安洛背上包開門下車，林嘉停好位置後，跟在她身後一起往外走。
兩人並肩一起往那棟樓走。
“砰——！”
一串火星突然升空，幾秒後在天上炸開絢麗的色彩。
安洛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一跳，她捂著胸口神色慌張的緩神，叫了一聲：“嚇死我了，誰在小區放煙花啊？”
林嘉手提電腦包回頭看了眼天上的徐徐升之的煙火，哧了一聲玩笑道：“都多大了膽子還這麽小？平時那群高中生做惡作劇嚇你，你豈不是半條命沒了？”
安洛白他：“我是資深教師了，什麽惡作劇沒見過？都是我高中和黎初玩剩下的東西而已好不好？”
“好”，林嘉寵溺的笑視著她，低聲道：“那祝，擁有五年教書經驗的安老師，新年快樂。”
安洛扭頭看他，他眼底的愛意幾乎要將她淹死，僅僅只是個簡簡單單的玩笑，他就無法控制得住對她百般臣服。
她腦海裏序線亂成一團，低下頭吞了吞口水，在漫無絢彩的天空下，斂下笑臉認真看他，說：“林嘉，新的一年又來了，我也先祝你新年快樂，但我還有話想跟你說。”
林嘉“嗯”了聲，靜靜聽著。
“明年你29了，趁你現在年輕有為，事業也穩定的情況下，我覺得你是時候應該找一個愛你的人一起結婚組建婚姻家庭了。”
周圍的漸漸歸於平寂，安洛一字一句皆清晰明了進入他的耳朵裏，那些話他聽過無數次，每一次聽他都心大裝作不在意的樣子，嘻嘻哈哈的笑著笑著就過去了。
但這次，她好像說的異常堅決，讓林嘉插不過去。
“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，也別我在我身上耗了，我聽程橙說你是為了我才來南佳工作的，我很感謝，也很謝謝你一直這麽照顧我，總在我有需要的時候出現---”
“但我真的沒辦法喜歡你，也沒辦法對你做的所有事情都給予回報”，她鞠了個躬，表示歉意：“真的對不起。”
林嘉的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重錘，震得他整個身子都忍不住發顫，下意識站不穩踉蹌了一下，臉上的笑臉霎時變成了灰色。
兩人在停車場外的落桿處無聲對峙，一張正言厲色的臉在夜色下顯得格外肅穆，壓迫感十足。
林嘉穿著黑色西裝完全掩蓋在夜幕之下，他的表情說不上驚愕，但也差不多。
這些年他被拒絕過很多次，耳邊安洛的拒絕他聽過不下百遍，但他還是選擇一意孤行，不顧家裏催婚不顧所有人反對，陪著安洛一起等歸期未定的江清辭回來。
而那些一廂情願的事情他未想過得到安洛的任何回報，即使知道她有喜歡的人，那也沒關系，他想做的，只是在江清辭走的這一段時間裏陪著她而已。
他甚至，從未奢望過安落能喜歡上自己。
“你不用感到有壓力，我結不結婚，多大年齡，喜歡誰愛上誰，都是我自己的事情，你不用因此而對我有虧欠感，都是我自願的。”
“如果你要給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愛你的人都給予回報的話，那樣會活得很累。”
“我不需要回報，也不接受你的道歉。”
“你說要等江清辭，那我陪你一起等，好不好？”他的聲音很輕，出口的話在半空中被寒風打散，閃躲她那雙銳利的眼神。
“等江清辭回來，我就主動退出，絕不插足你們的感情，真的。”
誰曾想到當初那個在學校被女生窮追不舍的校草林嘉，收情書收到手軟的林嘉，會有一天因為愛一個人如此卑微低下。
林嘉對安洛的愛卑微到了骨子裏。
因為愛她，所以知道江清辭出國後的第一反應不是搶奪，而是選擇甘願去替江清辭守護著她，默默做一個旁觀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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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歲，餘珍的催婚從前幾年開始的旁敲側聽，到後面直接去相親角幫她約人，意頭越發明顯，幾乎一天幾個電話，看的她心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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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個很好的追求者，不逾矩但體貼入微。
安洛最開始明確拒絕過，說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，真的不值。
但林嘉不聽，每天堵在她家門口，非說什麽早上不吃早餐訓不動那幫小孩，開著玩笑含糊過去了。
還嬉皮笑臉道：“值不值是我自己的事情，用不著你操心，你管好你自己，好好等你的真命天子吧！”
安洛聽他這麽說，也沒再說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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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年除夕，安洛回家吃飯，毫無疑問的，還沒坐在桌上，就被餘珍拉著看一堆男人照片，還絮絮叨叨在她身邊說這個家庭條件好，那個家裏有幾套房....
安洛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，但好在她左耳進右耳出的功力是練就到如火純青的地步，坐在點點頭，附和附和兩下就過去了。
餘珍看她點頭敷衍的樣子，蹭一肚子火；她扯著安洛頭發厲聲道：“你27了安洛！你這個年齡還不嫁人，再大一點就嫁不出去啊！”
安洛低頭暗想：江清辭會回來的，如果他到時候回來還沒有女朋友，她就上去逼婚。
反正她這一輩子，絕不將就。
安逸端著最後一個菜從廚房出來，慷概笑道：“沒事啊！就算你這輩子不嫁人，你爸我也養得起我的女兒。”
安洛對安逸眨巴眨巴星星眼，語調拉長“嗯~”了聲撒嬌隨唱道：“世上只有爸爸好~有爸的孩子像塊寶~”
餘珍：“.....”
三口人一起坐在飯桌前吃飯，外面是劈裏啪啦的煙花爆竹聲，夾雜著合家歡樂的笑聲，又一年過去了。
安洛夾了塊雞翅，咬進嘴裏，咀嚼了一下，越嚼越不對勁，疑惑道：“媽，你是不是忘記放鹽了？怎麽吃起來沒味？”
“沒有啊？我放了”餘珍也夾了個咬了口，嚼了兩下，看著碗中的雞翅，記憶回溯到半個小時前做菜的時間，想了一下，不確信道：“好像是忘了，那這個別吃了，你吃點別的。”
安洛點頭，又夾了根青菜吃。
沒多久，在老兩口的觀望下，她幹笑著說：“媽，這個好像也沒放鹽....”
餘珍：“？”
“這個也沒放？”
她夾著吃了口，評價道：“還真是。”
安逸把桌上的菜嘗了個遍，除了他紅燒肉和燉湯之外，其它的菜一律都沒放鹽。
“.....”
安洛：“媽今天怎麽了？忘性這麽大？”
安逸笑著接話：“不是今天，是你媽這段時間都是，總是忘記帶鑰匙，做菜也不放鹽，跟個小孩子一樣。”
“你媽是越活越回去嘍！”
餘珍白了眼他：“我就是忘了而已，人年紀大了，更年期忘點東西不是很正常？”
安洛笑著起身，在老兩口不註意時，丟下一句話就偷溜出了家門——
“爸媽，我先回去了，你們慢慢吃。”
餘珍回頭找她喊道：“明天去咖啡廳見人家老餘的兒子，我幫你約好了，明天下午三點，你必須給我去知道沒？”
安洛含糊地答：“知道了知道了，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。”
.....
大概是除夕的原因，她背著包站在小區門口打了好久的車都沒有司機接單，最後迫於無奈，只能步行回家。
她帶著藍牙耳機隨機播放了一首列表裏的歌，然後緊了緊身上的圍脖，把頭埋在圍巾裏哈著熱氣取暖。
南佳的溫度近幾年直創新低，今年更是要學別市裏三層外三層的穿，甚至很多人連羽絨服都套上了。
安洛點開江清辭的微信頭像。
27歲了，她還像個高中生一樣，一看見喜歡人的微信頭像，心底就忍不住的澎湃激揚起來，好似16、7歲的青春懵懂無知的少女。
“也不知道今天除夕江清辭有沒有好好吃飯？”
“現在是晚上八點，也就是意大利的下午兩點，他應該還在上班吧....”
“要不要給他發一句新年祝福？會不會不太合適？”
兩人平時基本上不怎麽聯系，江清辭休假期的時候會在群裏打電話，慰問一下付黎初和張佳傑兩人，會順帶帶上她，問她最近怎麽樣？
她每次都笑著答“挺好的”。
也確實，她在學校不做班主任也不帶高三學生，平日上完課批改些試卷，做做教案就沒什麽事了，且周末雙休，日子過的算蠻舒心。
安洛在群聊電話裏不怎麽說話，卻也不舍得退，她每次都把手機放在桌上，聽著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近況，當她改卷子的背景音。
有一次，她躺在床上默默聽著揚聲器裏那道溫潤的嗓音，昏昏沈沈的就睡著了，一點感覺沒有。
手機裏的兩人相繼退了電話後，剩下兩人相繼安靜了下來，頭像對面的男人聽著耳機裏舒緩的輕鼾，揚唇笑了笑後，對著電話這邊睡著的女孩輕柔地說了句“晚安好夢，也也。”
後來等她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，發現語音電話打了幾個小時，最後還是因為她手機網絡問題，被強制中斷了通話。
她點開對話框，輸入了“新年快樂”四個字，然後內心忐忑的發了出去，把手機放進包裏慌亂的不去看他信息。
安洛對著前面的路燈犯著嘀咕，神經兮兮的自問自答。
“假如江清辭要是不回你怎麽辦？”
——“那就裝死。”
“那如果江清辭要是問你是不是發錯了怎麽辦？畢竟意大利今天也不是春節。”
她想了一下，然後回：“那就跟他說，我是群發，不小心點到了他的頭像，僅此而已。”
林嘉開著車在她身後跟了她一路，看她對著一個電線桿子嘟嘟囔囔的，也不就知道在說什麽，個子小小的把臉埋在圍巾裏，著實可愛。
他嘆了口氣暗想，這一路也沒見她回過頭，竟也沒發現有人跟著她，這要是被人拐賣了，指定嘲笑這姑娘安全意識怎麽這麽差？
他笛了兩聲鈴，在馬路邊停了車下來，端著一杯剛買過的熱姜茶走到她面前，笑道：“幹什麽呢？”
安洛聽到笛鳴聲一臉不耐的轉過身，她剛想罵誰啊？這道路這麽空曠，他摁個屁鈴啊？沒看見她在思考嗎？
下一秒，林嘉的臉就闖入視線之中，手中莫名多一杯不知道是什麽的熱物，他歪頭對他淺笑，兩個不明顯的酒窩在他臉上乍現。
對於安洛來說，林嘉好像永遠知道她的位置，就像是在她身上裝了個定位系統，只要他想找她，立馬就能找到；無論天涯海角，他總能找到她，在寒冷的冬天裏，遞上一杯溫暖的熱茶。
以至於後來，她不會問他為什麽在這裏？是怎麽找到她的？
因為每次問，他的答案都始終如一，賣著關子瞇眼憨笑道：“這是秘密。”
安洛跟他上車，扭頭看他一身西裝革履的樣子，隨口問：“你吃飯了嗎？”
雖是除夕夜，但林嘉那邊進出口的工作量絲毫不給任何人喘息，從年關一直忙到年底最後一天，晚上公司所有人還加班了八九點，才算是把那邊的工作稍作放了下來。
他握著方向盤打轉，斜睨了眼她，不答反問：“你沒吃嗎？”
安洛點頭，捧著熱物對嘴吹噓了一下，然後喝了一口無奈道：“家裏的菜難吃，我逃出來了。”
一想到今晚吃的菜都沒放鹽，安洛就不厚道的笑了。
她喝著姜茶，說：“你要是沒吃的話，我回家下面，一起吃點？”
他不喜歡林嘉，所以對於一切的邀請都顯得大方自然，沒有任何心思。
大晚上的，雖然安洛發出了邀請，但他還是笑著拒絕了：“我就算了，自己回家隨便墊吧一口得了，你回家早點休息。”
到小區停車場，安洛背上包開門下車，林嘉停好位置後，跟在她身後一起往外走。
兩人並肩一起往那棟樓走。
“砰——！”
一串火星突然升空，幾秒後在天上炸開絢麗的色彩。
安洛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一跳，她捂著胸口神色慌張的緩神，叫了一聲：“嚇死我了，誰在小區放煙花啊？”
林嘉手提電腦包回頭看了眼天上的徐徐升之的煙火，哧了一聲玩笑道：“都多大了膽子還這麽小？平時那群高中生做惡作劇嚇你，你豈不是半條命沒了？”
安洛白他：“我是資深教師了，什麽惡作劇沒見過？都是我高中和黎初玩剩下的東西而已好不好？”
“好”，林嘉寵溺的笑視著她，低聲道：“那祝，擁有五年教書經驗的安老師，新年快樂。”
安洛扭頭看他，他眼底的愛意幾乎要將她淹死，僅僅只是個簡簡單單的玩笑，他就無法控制得住對她百般臣服。
她腦海裏序線亂成一團，低下頭吞了吞口水，在漫無絢彩的天空下，斂下笑臉認真看他，說：“林嘉，新的一年又來了，我也先祝你新年快樂，但我還有話想跟你說。”
林嘉“嗯”了聲，靜靜聽著。
“明年你29了，趁你現在年輕有為，事業也穩定的情況下，我覺得你是時候應該找一個愛你的人一起結婚組建婚姻家庭了。”
周圍的漸漸歸於平寂，安洛一字一句皆清晰明了進入他的耳朵裏，那些話他聽過無數次，每一次聽他都心大裝作不在意的樣子，嘻嘻哈哈的笑著笑著就過去了。
但這次，她好像說的異常堅決，讓林嘉插不過去。
“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，也別我在我身上耗了，我聽程橙說你是為了我才來南佳工作的，我很感謝，也很謝謝你一直這麽照顧我，總在我有需要的時候出現---”
“但我真的沒辦法喜歡你，也沒辦法對你做的所有事情都給予回報”，她鞠了個躬，表示歉意：“真的對不起。”
林嘉的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重錘，震得他整個身子都忍不住發顫，下意識站不穩踉蹌了一下，臉上的笑臉霎時變成了灰色。
兩人在停車場外的落桿處無聲對峙，一張正言厲色的臉在夜色下顯得格外肅穆，壓迫感十足。
林嘉穿著黑色西裝完全掩蓋在夜幕之下，他的表情說不上驚愕，但也差不多。
這些年他被拒絕過很多次，耳邊安洛的拒絕他聽過不下百遍，但他還是選擇一意孤行，不顧家裏催婚不顧所有人反對，陪著安洛一起等歸期未定的江清辭回來。
而那些一廂情願的事情他未想過得到安洛的任何回報，即使知道她有喜歡的人，那也沒關系，他想做的，只是在江清辭走的這一段時間裏陪著她而已。
他甚至，從未奢望過安落能喜歡上自己。
“你不用感到有壓力，我結不結婚，多大年齡，喜歡誰愛上誰，都是我自己的事情，你不用因此而對我有虧欠感，都是我自願的。”
“如果你要給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愛你的人都給予回報的話，那樣會活得很累。”
“我不需要回報，也不接受你的道歉。”
“你說要等江清辭，那我陪你一起等，好不好？”他的聲音很輕，出口的話在半空中被寒風打散，閃躲她那雙銳利的眼神。
“等江清辭回來，我就主動退出，絕不插足你們的感情，真的。”
誰曾想到當初那個在學校被女生窮追不舍的校草林嘉，收情書收到手軟的林嘉，會有一天因為愛一個人如此卑微低下。
林嘉對安洛的愛卑微到了骨子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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